皇城，玉霄宫。
当时他一眼带过，不以为意，直到现在真的踏入此地，才明白那八个字的含金量。
道路两旁，莫说亭台楼阁，就是路边种的小花小草，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
京城布行里，号称“金丝银线”的蜀锦，在玉霄宫不过是宫女的衣着。
简直壕无人性。
“何押司，烦您在此地稍等，娘娘正与侍郎大人相商，一会便轮到您了。”
“咱家告辞。”
送走了慈眉善目的老太监，何书墨才有空琢磨起老太监嘴里的信息。
何书墨看向殿外俏立的貌美女侍，笑道：“敢问姐姐，之前进去的，可是兵部侍郎张权，张大人？”
何书墨再次发动钞能力，一张银票悄无声息地递到女侍手心。
这一次，女侍什么都没说，只是朝何书墨眨了眨眼。
确实是兵部侍郎张权！
由厉悠然转述的《兵甲失窃案》，顺利引起厉贵妃的关注，乃至于堂堂兵部侍郎，竟比他这位小小押司，还要早到玉霄宫中。
门外无话，殿内安静如斯，一点声音都传不出来。
传言女反派喜怒无常，一点错漏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一位清瘦老者从殿内走出。
此人定是兵部侍郎张权！
“下官拜见侍郎大人。”
但张权没有回应，只是用余光瞥了何书墨一眼，便不再关注。步履如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何押司，娘娘请您进去。”
未等何书墨回话，兵部侍郎张权陡然回头，眼神惊异地看着他。
何书墨继续恭敬拱手：“回侍郎，正是下官。”
但从其嘴中，说出的却是夸赞的话：“好啊，果真是少年英才。娘娘手下有你这样的良将，我大楚当兴。”
在《兵甲失窃案》中，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利益受损，那必然是张权。
不过是吐给谁的区别而已。
何书墨维持拱手的姿势，但语气却没太多恭敬。
既然如此，倒不如不卑不亢。
可不是真有什么特殊爱好。
张权甩手，转身离去。
殿内女侍再度对何书墨发出邀请。
随着殿门再度关闭，何书墨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前的阳光下。
琴棋书画样样不缺。
在女侍的带领下，何书墨走过两道门帘，终于进入一间放置些许书卷的小厅。
案上铺着一张宣纸，上书“大好河”三个字。
何书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字上。
何书墨没有作者的文采，此刻，如果让他来形容厉元淑的外貌。
“好看吗？”
此时的厉元淑已然收笔，一双威严凤眸，打量着第一次来小厅的“不速之客”。
按照小说的设定，厉元淑的性格喜怒无常，故而被百官称之为“妖妃”。
女反派的“无常”，往往与“厌蠢症”有关。
许多时候，是有些官员人赃并获，还要自以为聪明，死撑着不承认，故而常常引起女反派的“喜怒无常”。
“好看。”何书墨如实回答。
她神色冷淡，语气如常，听不出喜怒。
但何书墨不打算耍小聪明，那样只会触发女反派的“厌蠢症”。
“回娘娘的话，罪臣曾听闻一个传言，说：天下美色共一石，厉家小女独占八斗。彼时，罪臣只以为是文人惯用的夸张手法，所以并不放在心上。”
“罪臣刚才无心关注字迹，答不上娘娘的话，请娘娘责罚。”
一旁静立的女侍嘴角抽搐。
但像今天这位，以退为进，将马屁拍的如此丝滑，还真是头一回。
“奴婢在。”
“是。”
说明心情还不错。
何书墨松了口气。
背后的内衬现在还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