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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瞬间惨白,身子卸力,跪坐了下去。

少年执一柄银枪,视线从她身上扫过,落在她身后逼近的那群家奴上。

为首的家奴正要赔笑,还未发声,便被银枪贯穿了脑袋。

沈姝云只看到急速的黑影从她身边擦过,还没反应过来,转过脸去看时,身后的雪地已被数不清的鲜血染红。

马蹄安然从十几具尸体间踱过,再次停在她面前。

“京城宵禁,你是如何从王府跑到这里?”少年开口,声音凛冽如冰,听的人耳根打颤。

“城门无人看守,似是王爷授意。”沈姝云低垂眉眼,不愿直视这个满身血债的杀神。

早在反王带兵进京时,她便在人群中见过紧跟在反王身侧的景延,若说反王是残暴无道,景延便是无心无情、只知听令的刀,嗜杀成性,助纣为虐,不知悔改。

正如此刻,他背对着身后的尸体,擦拭带血的枪尖,面无表情。

沈姝云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枪尖刺过来,却挑上她的腰带,轻而易举将她从地上提起,丢上了马背。

“将军!将军这是做什么?!!”沈姝云横趴在马背上,四肢悬空,慌张的抓紧马鞍,质问景延。

景延不语,调转方向,骑马往山上去。

一路无言。

几个时辰后,马蹄停在被雪掩盖的破庙前,沈姝云从马背上滑下来。

等她站稳,才见景延下马。他只在齐膝深的雪里站了一下,整个人便向前扑跪下去,以手中枪杆撑地才勉强稳住。

沈姝云看过去,就见落在他后背的雪花浸在暗红的血色中,很快便融化了。

她这才注意到少年后背上有几处破口,风已停,凝固的空气中飘来腥臭的血气。

“将军,你受伤了……”她向景延的方向踱步,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不用管我,你走吧。”一如既往的冷漠。

沈姝云看看景延,又看向他的战马,视线转过一圈,扫视茫茫大雪中的孤山枯林,自嘲般轻笑一声。

她哪有能去的地方呢。

*

破庙里,菩萨像常年风吹日晒,塑身的涂料剥落,已是面目模糊。

燃烧的火堆旁,沈姝云撕下内裙的布料,一圈一圈缠在少年遍布伤痕的后背。

外头雪深难行,连枯枝草根都找不到,她只能用香炉里的香灰给他止血,用料简陋,包扎的过程却听不到景延哪怕一声隐忍的痛呼,仿佛他没有痛觉一般。

“将军为什么要救我?”她手上忙活,悄悄偏过头去偷看他的表情。

“不为什么。”仍是面无表情。

若不是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沈姝云真就以为他是杀神转世,脱了肉体凡胎。

既是常人,又受重伤,伤处还暴露在她面前——沈姝云的恐惧减轻许多,甚至放缓语调,故意点他。

“我还以为将军是知道自己杀孽太重,迷途知返,想做点好事积德。”

“我不信那些。”

景延目光深邃,直视面前跳动的火焰,却不见一丝光芒落在他眼底。漆黑的眼眸仿若沉不见底的潭水,死寂幽深,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掀起波澜。

闻言,沈姝云暗道此人冥顽不灵,无奈的转开视线,看向地上的箭头。

那是她从景延的伤口中挖出来的,共有三个,血渍干后,显现出熟悉的徽印,同她在王府短剑上看到的徽印一模一样。

尽管她在景延调转前进方向的时候就已经有所猜想,此刻看到箭头上的徽印,才真正确定,那无人值守的城门,突然减少的王府侍卫,究竟是为谁设下的圈套。

你如何受的伤,你也无处可去吗?

她想问他,又觉得自己竟然想跟这个只会杀人的阎罗聊这些脆弱的苦痛,这个念头本身就很可笑。

沈姝云终究没开口,为他包扎好后,挪到了火堆的另一边,抱紧自己衣着单薄的身子,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火,又看向倒塌的庙墙一角,外头是飘扬的大雪,时不时有雪落进来。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能找到的木柴都已经丢进火中,随着时间推移,火势渐渐变小。

入夜后,微弱的火光再也抵挡不住愈发强劲的寒冷,熄灭在一缕白烟中。

沈姝云又冷又饿,看向靠在菩萨像后的景延,他安静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精致的玉像。

突然间,她脑袋里冒出一个想法。

或许她会冻死在这里。

和景延一起。

想罢,她先是觉得悲凉,随后又感到庆幸:至少她不是到死都是孤身一人。

景延虽遭万人唾骂,背负着数不清的罪孽,却实实在在救了她一命,是她的大恩人。

跟他死在一起,也不算太差。

沈姝云揉揉冻僵的手脚,起身去坐到少年身边,察觉自己的动作引起少年的注意,才温柔道:“此处实在寒冷,还望将军恕我无礼。”

景延偏过脸去,不作回应。

沈姝云当他是答应了,便学他一样背靠菩萨像,垂下的肩臂自然地靠在他身旁——除了依偎取暖,她已经想不到其他保命的方法。

虽然他看上来冷冰冰,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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