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街上人声鼎沸,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的人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都在享受着这惬意的时光。
此时的景岚则形单影孤的走在街上,霜华自从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让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我到底错哪了?’
回想着刚刚霜华失望的样子,他在心中暗自叹息。
“新鲜出炉的包子,再加一碗蛋汤,只要两个铜币。”
一阵吆喝声,把他从思绪中抽离。
看到正在食摊前忙活着的老板,以及那个写着包子+蛋汤打包售卖的告示牌,他的嘴上露出了笑容。
“老板来个套餐。”
他走上前,再次坐到了上次的位置。
“好嘞,您稍等。”
老板一边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回应。
“您的包子和蛋汤,一共两铜币,唉?客官,您是?”
不一会,老板便把食物端到了景岚的桌上,但当他的目光与景岚的笑脸相迎时,却愣在了原地。
“老板还认得我?”
景岚站起身,向老板行了一礼。
“果然是您,认得认得,当然认得,”老板第一时间便托起行礼的景岚,但看到他身上光鲜的衣着,想到自己手上的油渍,赶紧在围裙上抹了抹,才伸出手把其托起,“这个套餐还是您给我出的主意,我怎么会忘记您。”
言罢,还近身一步低声和景岚耳语:“托您的福,现在我包子的销量比之前可多了三成有余。”
说完便发出了憨厚的笑声。
“老板,再来两份套餐打包带走。”
笑声未断,便又有一份买卖上门。
“好的,马上来,”急忙回应,然后看了看景岚,“您先慢用,我先去招呼生意。”
景岚点了点头,回身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依旧皮薄馅大,油水充足。
看着忙碌的老板,景岚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意。
“这样生活不好吗?”
体内的霜华知道这句话是景岚问向它的,但是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兀自在心中叹息。
“老板,生意还好吧,有没有人捣乱?”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景岚身后响起。
“没有,没有,托官爷的福,这几日太平的很。”
回头看去,只见凌寒正站在摊位前,老板则在向其表达着谢意。
“凌大人。”
他面带微笑的上前行礼,招呼老板再上些酒菜,邀请其一同进餐。
看到景岚如今的穿着打扮,凌寒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微微一笑,
“正好还未用晚餐,那凌某就不客气了。”
欣然入座。
......
随着一阵推杯换盏的声音,寒暄告一段落,
“凌大人,最近可好?”
当景岚再次举起酒杯,他在凌寒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复杂,而回答他的只是“唉”的一声长叹。
凌寒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反问景岚:
“景兄觉得这南烟城如何?”
景岚一愣,瞟了一眼凌寒,沉吟了一会,回答道:
“我观着南烟城秩序井然,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他指了指正在擦桌子的老板,“商贩们也忙碌不已,街头巷尾一片繁荣景象,这都是托了大人们的治理有方。”
“安居乐业,治理有方,”凌寒重复了数遍,随后爆发一阵笑声,只是这声音中全无半分笑意,猛地喝了一杯酒,直视景岚,低声说道:“若真是如此,巧构坊和景兄家的宅院又岂会易主?!”
“那...那是因为...”
景岚嘴动了半天,也没能把话继续。
凌寒右手一放,酒杯磕在桌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抬手一指老板,
“景兄可知他是谁?”
“他原是听松苑的老板!”未等景岚反应,凌寒便自问自答。
景岚吃惊的看着蹲在食摊前清理垃圾的憨厚汉子,从黯然的神情和轻声的叹息中,他知道凌寒所言非虚。
“几代人的苦心经营,被人巧取豪夺,”凌寒的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不甘,“这滋味,相信景公子亦能感同身受!”
“你再去问问路人,这南烟城中,有几人没受过苏家的欺凌。”
这时,老板端了一盘花生米送到桌上,接着凌寒的话说道:
“苏家看上的东西,如若不予,轻则折财保身,重则家毁人亡。”
“现在,你还觉得秩序井然,治理有方吗?”
凌寒拿起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此时他的语气倒变得轻松起来。
“那,那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告官?”
话一出口,景岚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那你当初被夺家产时为什么不反抗!”凌寒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至于告官?苏家在城里势力盘根错节,官府早就成了他们的傀儡。更何况,苏家大公子苏谋可是乾坤院的人,谁敢动?”
场面一时间陷入沉默,景岚努了努嘴,也不知如何劝解凌寒。
过了一会,凌寒冲着景岚端起酒杯,
“凌某从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