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兄,三日已到,这赔款想必是已经备好了吧。”苏芮手摇纸扇,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苏兄,这里有五十万银币,是景某变卖家资所得,剩余数量请苏兄再宽限几日,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归还。”景岚掏出银票放在苏芮面前,躬身拱手,语气中充满卑微的恳求。
“啪!”
苏芮的折扇猛地敲击在桌面的案台上,发出一声脆响。
“景岚!本少东没有闲情与你扯淡!”他四下打量了一番,“今天这一百五十万我必须要拿到,既然你家中已无长物,那就拿这宅子和你家的巧构坊抵债!”
“不...不!”闻言后的景岚如遭雷击,急忙上前一步,“不可!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苏芮的随扈踹翻,随即便有两人上前,拧着他的胳膊把他死死的按在地上。
没有理会景岚的呼喊,苏芮起身走到景岚父亲的牌位前,“你爹就算在世,看到你如此废物,恐怕也不会再留任何东西给你。”轻巧的用纸扇打掉牌位,“哎?你娘的呢?哦....对了,你娘早就弃你而去,怕是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愚不可及的蠢货吧!”
“苏芮!!!!!”景岚的双目布满血丝,想要上前和其拼命,但却挣脱不了束缚,只能像一只身陷囚笼的野兽般发出嘶吼。
苏芮的话像一把盐,直接洒在了他内心深处最深的伤口上。
“你就是个十足的蠢货!”苏芮用折扇勾起了景岚的下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协议不妥善收好,反而招摇过市,你猜你的协议上为什么会平白多出一项赔偿的条款?”
景岚目眦欲裂的瞪着苏芮,好似看到食人的豺狼。直到刚刚,他都认为今日下场是自己大意所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拜这位同窗好友,促成他和苏家合作的引路人所致。
“苏芮,你不得好死!!!!”
“拖下去,打到他说出地契下落为止,”苏芮掏了掏耳朵,冲着随扈挥了挥手,“其余人给我搜。”
一时间,屋内屋外,打砸、叫骂、哀嚎声不绝于耳,好似悲鸣。
“少东,找到了。”一位尖嘴随扈捧着两张地契,送到苏芮面前。
苏芮点点头,扔出了一张文书,“出去让他在上面画押。”
得到命令的尖嘴随扈立刻跑到屋外,拿着景岚的手指在文书上重重的按下手印。
看着文书上的手印,苏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此时的景岚,则已经被扔在后巷里的垃圾堆上。
“爹,娘,对不起....”随着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他年轻的人生终是画上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
......
随着泪水落下,景岚猛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巷中。
“做梦了吗?”
他用手扶着额头,梦中的场景让他短暂陷入了对于原主记忆的追思。
叹了口气,他缓缓起身,往巷口走去,边走边查看着身上的伤势,不出所料,除了少部分较为严重的伤势还在隐隐传来不适外,绝大部分的伤势已然痊愈。
......
“老板,来几个包子,”街边的食摊前,景岚寻了个无人的桌子,拿出三枚铜币放在桌上,迟疑了一下,又收回一枚,“再来碗白水。”
看了一眼景岚身上破烂的衣裳和满身的污垢,老板撇了撇嘴,嫌弃之情已溢于言表,起身就要赶人。
但当他走近发现其手臂和脸上的伤痕后,眼中的神色已被不忍替代,轻叹一口气。
“稍等,马上来。”
过了一会,老板端来了一盆热水,上面还搭着一条手巾。
“你先擦把脸,包子马上就出锅。”
面前升腾的热气,仿佛唤醒了景岚心中的脆弱,眼泪再次从眼眶中流出。一边用温热的手巾擦拭着面颊,一边向已经回到摊位的老板表示感谢,语气哽咽。
包子很香,皮薄馅大,油水充足,原本的白水,也被老板换成了一碗蛋汤。
饥肠辘辘的景岚风卷残云的扫荡着食物。
吃完,他起身走到摊位前,再次郑重的向老板躬身拱手,表示感谢。
随后便指着摊位旁包子降价的告示,轻声说道:“建议您把包子和蛋汤组合售卖,这样可能会比单独降价效果更佳。”
老板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道:“嗯,我考虑考虑。”
景岚再次弯腰拱手,然后便转身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老板撤回目光,继续忙活着手中的活计,眉宇微皱,像是在思索他的提议。
......
酉时,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在城郊一处破败的茅屋内,景岚躺在土炕上,从屋顶的洞口望向空中月亮。
这几个月的遭遇就像电影般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播放。
“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无解的梦魇,扰的他翻来覆去不得安眠。
从原主身上寻找线索,是他最初的希望。他潜入过景宅,探访过巧构坊,甚至找到了苏芮。但一次次的努力,换来的只是无情的殴打,线索依旧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