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法,那多半是用血祭、嫁接、咒诅之类祸水东引、让他人受过的邪法。
而一旦此法失败,会留下一个修为不输自己、甚至更进一步的邪魔,则完全是魔门之人“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行事风格,甚至还有“若是失败便拉人垫背”的恶意在里面。
但也确实没法说苏柒包藏祸心,只能怪师叔赌性太重、自营自得,去怪赌坊、“好心”放贷的贷主、“勉为其难”介绍活计的牙人在道理上讲都只不过是迁怒。
还要怪的话就得怪自己。眼前有个自称玄门中人却拿出魔门功法、跟脚不明的金丹修士,若是失败身后会留下一个为祸人间的邪魔,师叔再是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也不至于不管不顾,给其他人留这么一个烂摊子。血煞之气并不会很快消散,燃烧血气不运转到极致也还能持续一段时间,若不是自己到来,师叔肯定还会再考虑一段时间,甚至也许考虑着考虑着就放弃了……正是因为自己到来,有信得过的人收拾残局,他才能无所顾忌、孤注一掷……
压下心中丛生的杂念,清涣再度开口,语气缓和许多,“轮到你问了,你想知道什么?”
暂时过关了,苏柒心中轻叹一口气。虽然有不详不实之处,此事确非她的本意,倒不如说她的目的本来就只是残魂,当然不想横生枝节。提供心魔互博之法她也自觉有点不妥,但当时需要尽快取得常郁老道的配合,还是心急了。
若说现在最想知道的,当然是,“这是‘法域’吗?如何做到的?”
清涣沉默,倒不是他不想回答,纯粹是解释起来很麻烦,而且说了别人也大半不懂。
下山后“心法”的推衍没什么进展,但剑意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甚至成林了,哪怕是他这样性子清冷的人也不免为之欣喜、自满。清涣的剑意最大或者说唯一的特点便是“纯粹”,纯粹的极速,纯粹的锋锐,往上可深溯剑理,往下可近乎无损地拟化为各种剑势,虽然比不上普通剑意的深厚老练,但谁是燕雀、谁是鸿鹄,一眼便知。他毫不怀疑,自己终将继承林讷祖师的伟业,直到两年前出了点“小问题”。
剑修习惯将剑气视为“剑”,自身肉体、气脉视为“鞘”,每个剑修都需牢记要用“鞘”保护好“剑”,避免锋芒过盛、过刚易折。而清涣碰到的问题是,“剑”太利了,若是全力运剑的话会损伤到“鞘”。
初时问题不大,他认为只要继续打磨道基、强化气脉就能让“鞘”更坚韧,再更加精细地控制剑气便不会伤到气脉,事实上他也成功了。但问题在于,他越加精细地去控制剑气,他的剑意提升速度便越发加快,仿若按下葫芦浮起瓢,“剑”的“利”始终超过“鞘”的“韧”,且差距始终在拉大。
于剑修而言,剑意高深、剑气锋锐令人无与伦比地欣喜,气脉茁壮、道基深厚也让人心安,两者一起本应带来双倍的喜乐,但清涣却差点成了剑道史上最大的笑话——一个被自己的剑气从内部斩裂的剑修。
一种方案是结成金丹,全身气脉将有质的强化。但他推衍过,剑意的提升还远没有到极限,甚至不应该有极限,这也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除非他能尽快提升到元神境界。另一种方案是针对性地改易道基,但不论是当世那些二三流的剑修筑基法门、抑或是赤堇时代流传下来的修炼法,都偏于粗糙,哪怕更适合剑修也不还如自家玄门正道的稳固深厚。
说到底这是个从没有人遇到过的问题,根源在于“领悟了这个阶段本不应领悟的高深剑意”这种听起来是在炫耀的奇怪理由。林讷祖师在剑术有成时早已过了这个阶段,哪怕推断这里会有问题,于他也完全不算急迫。清涣能隐约意识到,这或许就是自己“心法”的瓶颈所在,初步理解“剑理”需要补上的最后碎片。明悟这点之后他知道继续历练已意义不大,索性回山继续琢磨。
乌桑弟子对于剑术以外的功法并不热衷,但历练中如有发现,还是会送回宗门充当参考。虽然不多,清涣也花了两年把门内能找到的所有玄门、佛门、儒家、各式旁门乃至魔门的功法或者记录看了一遍。“玉宸景云剑碑真解”的总纲里提到,计划里是要“破解”玄门、佛门的根本功法去一窥大道,清涣觉得可以借这条思路试着推衍真正属于剑修的基础法门。
从结果看,小有所成。
但到这一步,清涣也犹豫了。他已经在“歧路”上走得太远,若是在自己身上试验这不成熟的法门,就跨过了最后一线,从此与直通长生的康庄大道绝缘。一个人在前途未卜的荒原里且走且停、试图摸索出一条还不存在的路,饶是以“林讷祖师门下……传人”自命的清涣也不得不踌躇。
常朴师叔作为清涣的唯一“同道”、唯一可以商量的师长又一次被吓到了。但他其实算是口拙之人,思考再三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这未来不可限量的后辈莫要自悟前程,再是剑术高超,修为低微又如何够得到真正的大神通?再是穷究剑理,不能长生,还不是黄粱一梦?最后他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用元神境界的大神通挫一挫清涣的锐气,年轻人异想天开可能是还没吃过足够亏。
演剑场上,常朴师叔的元神法域瞬间铺开,清涣自觉像条河豚被从水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