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老爷的灵堂前,张承允正穿着深黑色长袍举行辞灵仪式。
说完辞灵词,一旁的张威开始按照预先安排的名单,呼喊盛家人员的名字,让他们依次登场吊唁,行跪拜礼。
盛志鸿哀怨的哭诉声与外面的哀乐声混杂在一起,更显得十分诡异。
只有张承允拍了拍身上的长袍,走到灵柩旁,冷静地询问道:“不知盛老爷有何冤情,可与在下诉说。”
盛家的大少爷——盛翔飞,面容惊惧地指着他老爷子的遗体,大喊道:“闹,闹鬼了,救命啊!”
张承允撇了眼仍在说话的尸身,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随后离开了灵堂,张威就跟在他身后。
盛翔飞脸上的恐惧很快褪去,他正色道:“娘,我爹他肯定是邪祟上身,孩儿几年前有幸结交过一位大师,不如请他来看看。”
“哎呀,我一着急都忘了有张先生在了,那今天这事就拜托您了,事后一并算钱给您。”大太太又叫来一个大叔,“张先生,这位是盛管家,您有什么需求尽管找他,您看此事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解决?”
“那就有劳张先生了。”
大太太打断盛翔飞的话,她起身悲痛地说道:“翔飞,你扶娘去拜拜菩萨吧,唉,盛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随后张承允带着张威和盛管家离开了正房,前往灵堂调查。
盛志鸿此时已经停止了叫喊,张承允走到灵柩前,仔细观察着盛志鸿现在的情况。
嘴里的噙口掉在寿衣的衣领处,寿衣的胳膊肘处有明显的褶皱,甚至还有露出的线头。
张威闻言立刻站到灵柩的右侧,双手按在盛志鸿的后背上,随后张承允把手伸进盛志鸿的胳膊肘处,果然摸到了一个切口,从里面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小丸子。
一走进西厢房的走廊,张承允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躲在一根柱子后,他先让张威回房,他自己则悄悄走到那人身后,轻咳一声说道:“这位小姐应该不是盛家的人吧。”
面前这个女人戴着小礼帽,穿着西式洋装,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手腕上还有一只翡翠手镯,看着就是上流社会的女子,而且一定不是来自像盛家这样,十分注重传统的大家族。
女子对张承允的威胁毫不在意,她将相机放回包里说道:“如果你敢将我的身份暴露出去,明天报纸上就会出现‘承允丧事铺设计灵堂诈尸,只为图谋盛家财产’的字样,你看看还有没有人敢去你们店里做生意。”
“我叫贺茹雪,是天涯报社的记者,很高兴认识你,神棍先生。”贺茹雪微笑道。
“好说,只要你能带我进灵堂,我就把我的发现告诉你。”
大太太给张承允他们二人安排的房间离西厢房很近,所以他们没走多远就到了。
“阿威,这位是贺茹雪贺小姐,你来替我泡杯茶招待一下这位贺小姐。”张承允把贺茹雪请进屋后,对张威说道。
张承允见状不再管她,而是默默拿起黄纸和朱砂,开始画符箓。
张威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贺茹雪则小声地说了句“故弄玄虚”。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紧接着就传来了盛管家的声音:“张先生,你在里面吗?我把宾客名单拿来了。”
“好,我这就去。”
贺茹雪见他关了门,早就从桌下走了出来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灵堂?”
贺茹雪坐到他对面回答道:“当然是为了新闻,盛志鸿作为申城远近闻名的茶商,前段时间接受采访时还好好的,结果昨天就猝然离世,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在加害盛志鸿吧。”
贺茹雪微微一愣,她惊讶于张承允一个神棍,居然有这种观察力。
“想不到贺小姐还挺有人脉的,警察局里都有你的线人。”张承允马上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要劝贺小姐放弃调查此事吧。”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担心贺小姐的安危,你说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万一在这府里出了什么意外,令尊不得伤心死啊。”张承允呵呵笑道。
张承允见状立刻起身,挡在门前说道:“我知道贺小姐在盛府内有眼线,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乖乖待在这儿,等到了晚上,我自然会带你去灵堂。”
张承允松了口气,他就怕贺茹雪坚持要走,到时候他就只能让张威打晕她了。
临近黄昏,他才测算完名单上的所有人,他们都没什么问题,看来想致盛家灭门的人并不在宾客名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