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可以理解赵悔,这样的情况今晚不是第一次;隔上一二十年,一人老迈,一人长成,两人中的老的那个总要拉上对方演一次。
赵悔今晚是要死的,三人都清楚,就是不清楚对方会表演什么样的死法。
但心里除了恼火,还有点想笑,没由来的想笑。
赵月皎就不怎么好受了,从山下砍到山顶,一双手臂酸疼发麻,砍柴刀被扔在地上,嘴里直哼哼,一個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娇弱些很正常。
不就是爬个山,至于吗?
“你说的恶鬼在哪?”
山顶的风有时很大,有时又静悄悄的,一阵风来,两人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闻到了,和城隍说的位置差不多,就在前面。”
“什么啊!父亲,我怎么没闻到,还有罗盘怎么不灵了。”
李昭瞟去一眼,差点笑出声来,身边就站了两個大鬼,那玩意要是能有用还真是后土娘娘显灵了。
“哎!平日让你多动脑子多读书,多出门走走,涨点见识,只顾修行法术能有什么用,遇到事有劲没处使,还不是成了睁眼瞎。”
“罢了!以前你年龄小,为父平日又忙,能教你的时间不多,以后跟着你李叔伯多学,虽然他也不咋地,但教你些真本事还是没问题的。”
“走吧!”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不然,上山不容易,腿酸受不了;下山也不容易,稍不注意就会脚滑摔倒。
估计是上山时费了太多力,脚上没了多少力道,山顶上休息的几分钟缓不过来,赵月皎体魄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一个不太亮的手电光芒作用不大,眼睛在黑夜看不太清,不摔跤才不正常。
赵月皎‘哎哟’一声娇呼,一屁股坐在地上,今晚算是遭老罪了,心脏咚咚跳动声,自己都能听个清楚。
此地刚好处在三山交汇处,周围树木矮小,这是阳气不足造成的,怕是白天阳光大都被高山阻挡,光照的时间又短,阴邪之物都爱在这样阳气不足的地方藏身。
一声闷响突兀传来,伴随着还有骨裂声。
“父亲。”
一张小脸煞白,心脏像被狠狠捏了一把,顾不得身体疲累,手脚并用就往前爬。
一股阴风乍起,周围温度瞬间降了几个度,肉眼可见的黑气在从赵悔身体丝丝缕缕浮起,似河底水草摆动。
只见一道身影猛的从身躯中挣脱而出,只见他慢慢直起腰,骨骼舒展声接二连三响起,满头黑发披散垂落,露出俊秀青年面庞,一身锦衣紫金袍,腰缠白鹤展翅双环带,肩披领绒白虎下山袍。
微弱的手电光照去,赵月皎看傻了眼,她没见过这样的父亲,这还是第一次。
“难受死老子了。”
接着环顾四周,视线在一处小土堆上停下,嘴角挂起尖尖笑容。
赵悔走到土堆边,没有多余动作,抬脚重重一跺地面,一个黑团从地下被弹出。
赵悔不急不徐,像是揉搓面团,伴随着凄厉哀嚎,黑团在手中越搓越小,最后变得如拳头般大小。
惨叫声开始断断续续变得微弱,还没有赵悔吧唧嘴的动静大。
“父亲在干嘛?”
李昭看了眼又闭上眼睛随口解释道:“吃鬼,但不是真吃,有些鬼魂通过损彼利己的方式修行,三魂七魄不纯,怨煞二气缠身,这样的鬼魂是没法进去轮回的,你父亲吃掉对方怨煞二气,对自身修为有益处,对方投胎时也不用进清池走一遭,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