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又拿了另一套衣裳入内。一连再试了两套衣裙后,黛黎结束了试衣往憩息区那边走。
“云姐姐,我试完了,打算将方才试过的料子都买下来。"君侯宠姬很豪气,花钱如流水。
云蓉倒毫不意外。
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意与否,最基本的便是银钱方面是否吝啬。以秦君侯对黛夫人的宠爱程度,别说她只是买几匹上好料子,就算她想将整个瑞祥绸庄买下来,怕也不会眨下眼睛。黛黎低头看了眼腰间系着的小荷包,忍不住用手指挑了挑,感受到其重量后,满意地勾起嘴角。
无论是给女婢的订金,亦或是买上等布匹结账花的钱,都来自于秦邵宗,区别只在于是她亲手给,还是随行奴仆付账。黛黎不仅花得心安理得,甚至还将一部分藏起来以作克日南下的资金。谁让她现在是个逢场作戏的演员,劳心劳力,要些工钱很应该吧。黛黎毫无心理负担。
从绸庄出来后,两人继续游肆,后面去了茶馆、胭脂铺和卖首饰的金石斋,待离开金石斋,黛黎干脆拉着云蓉步行,连马车都不坐了。云蓉累得头晕眼花,面上隐隐透出青白,数次想不管不顾地喊一声回府,但最后都忍耐住了。
她此番是作陪,客人没尽兴,她怎好开口。且这祖宗又向来刁蛮,这会儿扫她的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说不定会毁于一旦,罢了罢了,还是再熬一熬吧。
当云蓉勉强哄好自己时,她忽然听见身旁人说:“云姐姐,我有些累了,不如咱们到这明月居里歇脚如何?此地门面干净,小佣穿着体面,想来是个能待之地。”
毫不夸张,云蓉当即感觉拨云见日,笼在头顶上的乌云迅速散开。这祖宗可算累了!
去什么明月居,直接打道回府得了。
云蓉忙道:“妹妹,今日咱们也去了不少地方,算是逛够了,不……”“谁说逛够了?"黛黎打断她。
仿佛没看到她难以置信的神情,黛黎继续道:“等下还要去西市呢。方才在金石斋时,我听见有人说西市有西域来的胡商在卖狸奴,那些个狸奴毛长而密集,尾大而蓬松,与我们本土的狸奴颇为不同,我想去瞧瞧。”云蓉两眼发黑,只觉头顶上散到一半的乌云又慢慢合拢了。“走吧,我们在明月居小歇片刻,吃些点心零嘴,少倾后再出发。"黛黎拉着她往里走。
传舍供住宿,还可供旅客餐食。
如明月居这等高档传舍,餐食味道自是非一般的小舍可比,甚至还能说胜过许多食肆。不过这种高端传舍有它自己的规矩,那就是餐食不单卖。你要来住店,我可以给你做吃的,如果不住,只是纯粹来吃口饭,那对不住了,恕本店不接待。
此举赢得不少权贵富商的青睐,谁都想自己住的地方清静些,把一楼变成闹哄哄的、谁都来得的食堂于他们百害而无一利。黛黎先命人订了一宿的房舍,得了用餐资格再点吃食。结果小尝后惊为天人,她干脆手一挥,继续撒钱,在云蓉惊愕之中命人多订了几日的房。云蓉…”
云蓉面如霜色,她的关注点不在黛黎的馋嘴,而是满脑子都想着一一多订几日?
她该不会明日和后日都想着出府游肆吧?!鱼贩半点都不恼,权贵富商向来要求高,嫌货人才是真正的买家,“不如这样吧,后日未时我带一箱海错来,夫人派人来查收,您看这样可好?”一去一回,再加在岸口收货的时间,日夜不歇最快也得后日未时才赶得回来。
后日,这个时间节点与黛黎的计划不谋而合。“善。”黛黎付了一部分定金,“后日最迟申时末我会派人来取货。”黛黎曾对秦邵宗说过,她出府最主要的目的是寻个驵会问问,看能否找到儿子的踪迹,这是过了明路的,也是必须做的。驵会不似鱼贩,后者的货物要趁鲜趁早卖,如此方能卖上好价钱,而前者则随意许多,因此哪怕如今临近傍晚,依旧有驵会在市中。黛黎找了个老道的驵会,仔细描述一番后却见这人摇头说,“我手上没有这样的小童。”
他见黛黎衣着光鲜,云鬓别金钗,身上群青色流云交领襦裙暗纹浮光,一看便是上等的料子,更别说这位夫人皮肤白皙细腻,绝非出自寻常人家。“我帮你问问我的弟兄们吧,说不准他们手中有。“老驵会暗下决心。就算没有,也不是不能照她的标准试着弄个符合的出来。黛黎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一声不吭地转头离开。大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夕阳西下,挂着蒋府牌匾的马车碾着夕阳回家,这趟出府算得上满载而归。云蓉一回来就在贴身女婢的搀扶下回了正房,动也不想动,连她最宠爱的小孙儿来寻她,也被打发了回去。
就当她将将睡着时,房门开了,蒋崇海从外入内,“今日你和黛夫人出府去了何处,闲聊时她可有不经意提过什么特别之事?”云蓉一听“黛夫人”这三个字就脑壳疼:“所逛之地不计其数,东西北三市她都走过一轮,不愧是跟着武将的,她那精力也好得不得了。我也没听她说起什么特别的,晚些时候我让桃香来一趟问问好了。”蒋崇海摸着小胡子,没说什么。
毕竞是妇道人家,所知定然不多,有消息是意外之喜,没有倒也不失望。“唉,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明后两日还想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