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命蛊,到时候送上去,洛主自有手段查出来,只是到那时,可惜了这中原女子的好皮囊了。”
“放血,食肉,还是共生,不管哪一种,都是令人恐惧的。”“不过成为蛊虫的养料,倒也是一番造化。”他们狞笑道,看着时烟萝的眼神,好似在看待一头待宰的羔羊。而夜色在这一刻显得更为诡谲了。
时烟萝被苗人们押着上路,她虽然十分害怕,可是也清楚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毫无意义的反抗挣扎,只会引起反效果,故而这一路她都颇为配合那些苗人最初也是凶神恶煞,见她一直如此乖顺,不由得降低几分警惕,开始边走边说着事情。
“头儿,这人要带给上头给洛主,可是咱们没有门路啊。"几个苗人问。“怎么没有门路,咱们不是认识洛主身边的?这女子体质特殊,便是没有命蛊,献上去,洛主还能亏待咱们?"那苗人头头嗤笑道。“也对,要是洛主寻到了法子,以后咱们北疆的人,也不必这样东躲西藏,要不是那位近日不知忙些什么,咱们可是连猎虎皮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年提过得多惨了!”
“是啊,自打四年前被清剿,咱们就和丧家之犬没有区别,你们说那位的亲爹也是够狠的,自己的儿子都能拿来炼蛊,要换了我,我可下不了手!”“要不说无毒不丈夫呢,他估计自己也没想到,日日喂鹰,反被鹰啄了眼,几年前那场清剿内乱,咱们差点被群灭,还是洛主及时出现。”“可是我怎么听说,洛主和那位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那位杀了亲爹,这才背叛的?”
“瞎,那流言还有说,洛主以前是那位的奴才呢,这你也信……时烟萝在旁边听着,隐约猜测到他们口中的那位,兴许便是苗疆少主,她不禁隐隐好奇起来,可才听没多久,忽然发现苗人突然神情紧张,嘴里的话茬也停了下来。
头领看了看四周,内心好似拢着片阴云,他总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盯上了,可却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其他苗人也仿佛若有所察,可却又发现不了踪迹,想起来自己是在那位眼皮子底下作案,内心不由得恐惧起来。
“头、头儿,咱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苗人头领气息顿时沉下来。
而时烟萝看见他们光顾着警惕四周,却好似放松了对她的看顾,心里头不由得胆大起来。
她看了看丛林,心里头已经在想该怎么脱身,于是脚步不由得放缓少许,却又没有太明显地停下。
忽然之间,那苗人头领脸色一变,好似褪色般迅速泛青。他刚想要开口说话,脖颈上便犹如窒息般疼痛起来,吓得旁边的同伴惊慌失措,纷纷颤抖着,却又不敢上前。
“头儿,头儿,你……怎么了?”
时烟萝定了定神,迅速抓住时机就要窜出去,可离她最近的苗人却反应过来,拿起背上的弓箭,瞄准她奔跑的方向,跟着便狠狠射了一箭!箭矢划过空中,尖锐刺耳的声音极速响起,时烟萝直觉那箭镞就在自己身后,他们距离并不远,很快苗人的目的便要达到。会怎么样?
不管是被抓回去当成养蛊的养料,还是这么实打实被射中,对于时烟萝而言,代价都是惨痛的。
可若要论及哪个更痛苦,时烟萝宁愿这么被射杀,也不要去体验那听起来就毛骨悚然的酷刑!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恍惚间想起来那只马儿。可随后,那只紧随其后的箭镞,却好似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堪堪射偏了。时烟萝惊魂甫定,才一抬眸,心就陡然大乱。那俊美的少年站在前方,他浑身沐浴月华,纤长的眼睫处猩红一片,好似有血腥的戾气浮动着。
他收了手里的弓箭,看向她时,微微一笑。仿佛是烈火吞噬飞蛾般,汹涌澎湃,烈焰灼心。却又平静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