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小婉才在李延的安抚下慢慢平复了情绪，颤抖着将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抗抑郁的药物都过期了，今天去医院想再开一些药因为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我觉得我病情加重了许多没想到没想到会在地铁上遇到这样的事呜呜呜”
李延和老警员对视一眼，开始用眼神和意念进行交流。
老警员疑惑的扬扬下巴：这是真的还是装的？
李延看了眼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测谎仪，微微摇头：以我二十年的从业经验打包票，不像演的。
两人的目光一齐转向小婉，李延用尽量和缓的声音小心问道。
“江小姐，据我们了解，你从未报过任何武术培训班，请问你是如何将两个大男人殴打成……那样的？”
小婉用手抱住头，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摇头道。
“他们那样对我……我很害怕，很紧张……后来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你说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楚，我打他们了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测谎仪的指针微微跳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李延凝眉，又换了好几种方式问询小婉，得到的回应却都大差不差。
他长叹口气，将之前写了许多内容的纸张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纸篓，重新提笔开始写写画画。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小婉抹着眼泪走出审讯室，李延看着她柔弱的背影，目光十分复杂。
老警员按捺不住好奇心，率先开口问道。
“评估的结果是什么？她到底有没有精神疾病？”
李延长叹一口气，取下眼镜颇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老警员催促道：“快说吧，别卖关子了，那个被打的男的还在外面嚷嚷着要告她呢！她这情况到底是属于不能自控还是故意的？”
李延将报告单递到老警员手里，语气十分凝重。
“这是报告，你自己看吧……她的抑郁症加重转双相了，且伴有间发性的狂躁症……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老警员倒吸一口凉气，一边翻看报告一边追问道。
“这么严重？这情况得进精神病院监管起来吧？”
李延伸手轻敲桌上的测谎仪，无奈摇头道。
“问题就在这，她病情严重到这种地步，说是危险分子也不为过，但她目前呈现的两个人格又有极强的自控能力，逻辑清晰，目的明确，具有绝对的主观能动性……简直是个……超级精神病！”
老警员伸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直接问道。
“好了，别吊书袋子了，说点我能听懂的。”
李延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重新组织了语言。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无差别主动伤人的可能性为零，生活也完全能自理，目前为止的两次动手都是不得已情况下的反击，这根本达不到监管的条件……”
被他这么一说，老警员也觉得事情棘手起来。
小婉被人一路送到了休息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女人有些激动的声音。
“怎么会是防卫过当呢？你们到底有没有搞清楚，那个男人是个惯犯！是个极其危险的性犯罪者！你们不追究他的责任，却在这里揪着受害者有没有防卫过当，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休息室内，身穿灰色职业套裙的女人脸色涨红，正一脸不解的询问对面的警员。
小婉的出现打破了屋内的僵局，女人对上她含泪的眸子微微一愣，有些无法将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和刚才在地铁上暴打人渣的侠女联系到一起。
不过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不难受呢，想当初自己……
这么想着，女人上前两步拉住小婉的手到椅子上坐下，柔声安慰道。
“没事了，这不是你的错，他们没理由告你防卫过当的……我…我叫童雪，是一名见习律师，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小婉抬眼对上了童雪清亮的眸子，只觉得心中有暖意流过。
她匆匆低下头，不敢多看，只用饱含感激的声音怯怯道。
“谢…谢谢你，你叫我小婉就好了。”
童雪正打算多询问一些小婉的情况，就见老警员一脸复杂的走进了休息室，沉声开口道。
“江小姐，照你目前的情况来判断，这件事情属于特殊事件，我们不会追究你防卫过当的责任”
小婉和童雪对视一眼，面上都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老警员见状清了清嗓子，凑到小婉耳边压低声音提醒道：“江小姐，这次的事情虽然算了了，但你这个精神状况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克制自己，不要出手伤人。”
小婉闻言先是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又慌忙摇头，表情有些倔强。
老警员见状有些无奈，左右看看才继续小声道。
“正当防卫是可行的就是你下次反击的时候少打一会，不然我们也很难做啊”
一旁的童雪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两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等老警员走后，她就迫不及待询问小婉。
小婉十分不好意思，有些扭捏的揉搓着衣角柔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