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娘子弑夫的事犹如雷霆乍震,石破天惊!
扰的原本宁静祥和的屏南村像被炸了鱼的堂子,什么水花声音都有!
顾家大姑娘没死!此事更是街谈巷议传的绘声绘色,将顾家成功送上村中头条。
窦蔻恹恹的倚着霍锦娘,在晃晃悠悠的牛车里打瞌睡。昨晚村中里正来家,说今个府衙老爷要过堂,所以他们赶个大早过去录口供。
因她与顾珠珠年岁太小,证词只能参考并不能直接归于实证。
本以为他们这些人不是小儿就是亲眷,取证艰难;可她到底是轻瞧了官差的能力,短短两日便将当年参与死胎换子和恶意造谣中的稳婆与那王氏亲信都扒拉了出来,连刑都没上便吐了个干干净净。
这下子即便王乔弑夫的罪名不成立,单就夺人亲子或恶意中伤两项大罪都够定她斩立决了。
现下那毒妇的刑案信息已由县衙上报刑部移送大理寺复审,只等上级与圣人的最终裁夺。
“刚里正同我讲已经把你家的手实报于了县令,现下只安心等着团貌审核便可上户。”应是这车内太过安静,顾商陆便捡些闲话来说。这话讲的随意,却让窦家人的心都敞亮了。
“一会我与你们母亲合计合计,看咱们这院子怎么改建。”他始终觉得亏欠自家小妹,要不是自己只顾伤心不去亲鉴真伪,怎会苦了窦顾氏与甥儿甥女这么些年。
所以此时他根本不去询问窦家其他人的想法,只一味的认定两家合一家这么过,虽说现在的宅院也不小,可如想以后住的自在还是要重新规划修建的。
窦蔻抬眼朝自己阿耶看了看,果然那人只笑着勉强道了声“全凭舅父安排。”
安排个锤子,她才不喜这样生活。又不是唱堂会,非要挤兑在一起凑热闹!
两家姓就是两家姓,再亲也需保持应有的独立性;翻了翻眼皮,心中已有谋算。
这两天看似她在村里疯跑乱转悠的,实际上早已看中屏南村上游处的两套闲置小院。
听那邻居伯娘的话此宅原是村里翟姓大户的祖产,但因他家后辈迁至岐州府,这边的宅产便托付村中里正照看售卖了。
虽说那俩宅子加一起都未必有顾家大且年久失修,院落荒芜;可胜在位置绝妙,与村中夕照河相邻甚近,过桥头二家便是,取水浆洗自是方便。
窦蔻当时就盘算好了,旧宅翻新改建自是要比重新买地建房要来的省钱的多,而且这么好的地段更是可遇不可求。只等顾家大娘子的事一了,祖母心静下来自己就与她说道。
所以这会子顾商陆说的在笃定,她也只当过耳风。
牛车刚在顾宅门外稳了脚,就瞧见张氏与窦顾氏携手站在门外迎他们,边上还有一人呲着牙笑的憨厚,自是顾苏木那个大孝子。
窦蔻瞅着张云双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满眼的笑意竟是半点都舍不得藏着。
隐忍了大半辈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止回归顾家大娘子的身份,更是寻回亲生子!
即使再想起早逝的长子也不如从前那般浑噩哀戚。毕竟现在亲儿恭谦,媳妇和善,小孙女更是哄得她心尖裹蜜乐不可支,日子再没有这般畅快了。
“这一趟跑的辛苦,木哥媳妇早早的就张罗好了晚饭酒席等你们呢。”张氏利落的招呼着几人往饭厅去。自家人无须什么排面,只亲热的围一起吃饭才是自在。
顾珠珠和窦堰两人本亲密的凑在一起讲悄悄话,待瞧见窦蔻时立马热络的拍着身边的圆凳,声音软糯的招呼“阿姊快来,阿姊和珠珠坐一起!”她虽是个浑不吝憨大胆,但心性不坏。
当初在听得王氏所行坏事后到底是小儿心量,一时难以接受叫了五年的亲阿婆竟是个偷孩子的坏人,可到底还是明白了没有窦蔻那一桃子,自己最亲的翁翁便会受伤!想想就觉得心塞不能接受,所以当晚便找了窦蔻认错道歉。
在后来从窦堰处听了更多他们逃难的故事,对这个小阿姊更是佩服的不得了。
小孩子之间的感情多半都是有些慕强心理的,自此窦蔻的小尾巴就又多了一个。
这顿饭吃的安逸,每个人肆意畅快的说着,笑着。
中间不知窦文昌与顾苏木说了什么,只见他红着眼眶就给顾商陆和张云双磕头,把一桌子人吓的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亲娘搂着他,儿啊儿的,劝回了屋子歇酒去了。
“你咋跑这来了,也不怕冷!”顾珠珠扒着屋檐冲房顶的窦蔻喊,她这小阿姊真是了得,自个都不敢爬的屋檐子,她竟窜的顺溜;这会子骑在屋脊上对着月亮啃柿子。
“你是有啥不开心的吗?”阿娘说过阿耶孤单单的一个人待着就是有心事了。
窦蔻确实有心事了,但这心事是闲出来的!
瞅着全家人饭桌上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情景,她就越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憋着劲寻思以后能做点啥让他们更开心更快乐,她想要守护这份温情和睦,她想要自己和身边所有的人都活的绚烂有趣。
自以为很是忧伤的冲着顾珠珠问“珠珠,你的人生理想是啥?”
额,顾珠珠一个趔趄差点掉下去,这是啥问题?
想她顾珠珠在这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