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卫青的表情，白书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涎土’是什么？”
“一种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土壤，不过成功的概率极低。”
听到李涣的回答，白书心中疑问解开一半，他成为“死诞者”，果然是因为这诡异的土壤，至于背后这么做的人是不是卫青，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让他得出结论。
李涣小心翼翼的将“涎土”收集到玻璃杯中，继续说，
“要不是我和那位奇怪医生接触比较多，可能认不出来。但这东西极其稀有，据说忘川城的‘此岸’总部，也才只有几斤而已……你是在哪弄到它的？”
白书将兜里剩余的“涎土”倒入玻璃杯，“今天在过来的路边捡到的，就是好奇才拿出来给你看看，没想到居然是‘涎土’……”
李涣眼睛微微转动，他知道白书没有说实话，不过对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你不会这么远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看看随手在路边抓的土吧？”
“当然不是。”白书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抚摸老旧门框，“你这门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来辰字街区逛逛。”
白书后面说的这些话虽然不是此行的目的，却是发自内心。
李涣走到门前望向街道远处，眼神复杂的说，“白书，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在这儿我还有几个病患没有医治好，等我处理完眼前的事情，再去找你叙旧。”
白书心中多少有些失落，虽然不知道李涣口中的病患和事情需要多久才能解决完，但他还是愿意等的。
“那我们一言为定。”
“回头见……”
告别李涣后，白书离开繁杂的街道，向辰字街区走去。
走到一半，他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不过对方的跟踪技法相当拙劣，每次他转头瞭望，都能看到树干后晃动的人影。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白书彻底失去耐心，停在路中间转过身，响亮开口，
“喂—后面那个，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沉寂片刻，一棵粗壮的杨树后，缓缓走出一个矮小人影，背着送信的斜挎包，稚嫩的脸庞冻得通红。
“我……我没跟踪你，我只是好奇，能够接收到‘执灯者考核邀请’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执灯者考核邀请？”
白书重复一句，在脑子检索许久，才想起来卫青临走前，似乎和自己说过这件事。
“你拿过来吧。”
小男孩缓缓走来，身上棉衣满是补丁，袖口油亮，看得出来很久没有换过衣服了。
他从斜挎包当中拿出一封信交到白书手里，然后伸手举在胸前，
“两枚铜币。”
白书一怔，迟迟没有回应。
他还是没有钱，一个铜币都没有，这副身躯感受不到饥饿，自然没有进食的需求，所以钱什么的，他至今都没有太在意。
“果然和李医生说的一样，你是一个穷光蛋。” 小男孩气嘟嘟的说，一副自认倒霉的模样。
“你认识李医生？”
“当然认识，刚才李医生寄信，我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白书的人，结果李医生说你刚走，我才追上来的。”
白书拿起信，看到上面写着“执灯者考核邀请”几个字，心中的疑虑才打消，可是两枚铜币，确实难住他了。
“能欠着么？”
“欠着？”小男孩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今天就送你这一封信，要是拿不到铜币，晚上妹妹就得饿肚子了。”
“你家里大人呢？”
“变成‘天涎’被赵大人杀了。”男孩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悲伤。
“你妹妹在哪？”
“桥洞下的狗窝里。”
“怎么会在那？你家里大人死了，不应该还有房子么？”
说到房子时，小男孩的眼里才闪过一丝难过，不过他没有哭，
“本来是有一座房子的，可后来子字街区来了几个执灯者下官，说什么要收租。我和妹妹哪有那么多钱，房子就被他们征收卖了。”
白书瞳孔微微颤动，没想到那些下官，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今天下手还是太轻了，应该卸掉两条胳膊的。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钱？一会儿天都要黑了，我得赶紧回去，妹妹该害怕了。”小男孩见白书迟迟不说话，催着问道。
白书低头思索片刻，将信放入兜里，“你能带我找你妹妹吗？”
这下轮到男孩犹豫了，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执灯者下官，会不会和子字街区的一样坏，万一这个人找到妹妹，再绑去卖了……
小男孩越想越害怕，不停吞咽口水，声音颤抖的说，
“算了算了，我不要你的钱了，你就当没见过我。”
他说完撒腿便跑，直到身后没了白书的影子，才渐渐放慢脚步，
“还好我反应快……”
“可惜……妹妹今晚又得饿肚子了。”
小男孩叹息一口，沿着旁边的干枯河道，垂头丧气的向一座木桥走去。
“高开——”
距离木桥还有很远的距离，高开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