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界重新踏入私塾的时候,就听见了角落里学子八卦的声音。
“王家公子被他爹打的下不来床了,这段时间都没办法来上学了。”
“为什么啊?他不是说这次要下场的嘛?现在可是关键的时候。”
“嘿嘿,你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好像是王老爷发现王公子作了个大死。他借口要在私塾住准备科举,却悄么么的赎了个清倌,安置在外面,当了个外室。王公子借口私塾课业繁忙,让家里不要轻易打扰,自己却天天跑去外室那里逍遥,还从家里骗了不少钱养外室呢。”
“哎呦呦,这可太大胆了,怪不得我天天看着王公子早上晨读的时候眼底发青,走路晃悠,还有好几次都在早读上睡着了呢……”
“我也看见了,上次走门槛的时候,王公子腿都软了一下,还是我扶了一把呢,原先我还以为是他埋头苦读累的呢,原来是醉卧美人乡啊……”
“嘿嘿,这王公子真是瞒的好紧啊……”
“听说打的挺惨的,药铺的吴大夫和刘大夫都去了,这俩一个擅内科,一个擅骨科,看这架势,这科是不能上场了……”
“这还如何能上场?置办外室的事情咱们都知道了,这事说不定就传开了,这考试的资格,王公子想必是不会有了……”
“置办外室,蒙骗长辈,品格有瑕,王公子想必不会再来私塾读书了,科举之路,也断了。”
时界迈着步子,不疾不徐的从树下说八卦的学子们身边经过,黑沉沉的眼底略过一抹满意。
这是嘴贱的王公子应得的报应。
这一世,谁都不能欺负他的阿笙。
晚间下学的空隙,时界抱着自己抄的书作的画去了书肆,掌柜看了一眼,心内一惊,这才多久,竟然进步如此之大。
看着眼前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读书郎,掌柜子调整了心情,眉开眼笑的赞许。
“时公子笔力见长,意境已现,想必大家之路不远矣。”
时界笑的温和,拱手回礼:“掌柜过誉了。”
这次的成品可以窥见此子的心性,书画肆的掌柜了解眼前人的学业,一向是名列前茅的,此次下场说不得能拿个不错的名次,自然也愿意卖个好,将价格提了提,爽快的付了银子。
时界挑了几本云笙爱看的话本,准备下次回家的时候带给她,一想到阿笙看着话本,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他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暮色渐沉,街上寥寥,时界走在街道上,想到阿笙,眼睛里不自禁的浮出一抹细碎的温柔。
“哒哒哒”
“让开!都让开!快让开!”
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粗重的吆喝声,由远而近。
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时界顺势踏入了街边铺子的门口,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前方的场景。
一列明显训练有素的士兵,护着一辆装饰繁华的马车,急匆匆的向着前方而去。
领头的护卫,挥着鞭子,声色俱厉的开着路,许是驶的比较急,风吹开了马车上帘子的一角,露出一张哭泣的美人面容。
只是一眼,时界怔在了原地,温柔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而深沉,目光随着马车的方向而去,直到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人群再次有了动静,纷纷八卦着刚刚的场景,猜测着各种可能。
时界面无表情的继续向着私塾而去,街道,人群,摊铺,在他的眼底都成了浮光掠影。
他的脑中只有那张哭泣的美人面,他知道她是谁。
康朝陛下的同胞妹妹,太后娘娘的独女,盛宠无双的姝华公主。
姝华公主下嫁新科状元江鄢,诞下一子,就是江长风。
想到这,时界脚步微顿,眼底思索,姝华公主哭成那样,是不是说明,江长风死了,或者说没死也没得好?
想到这,时界心情忽的爽快了起来,眼底笑意盈然,脚步轻盈的回了书肆。
第二日,时界特意上街,去府衙附近的街上吃了早食,果然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身后那桌的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公主的儿子被人所害,快没命了!昨天晚上全县的大夫都被请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呀!这样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嘿,我媳妇的表弟媳妇儿的婆婆家的侄子,就是个大夫,昨天夜里被拍门请了去,现在还没回家呢,他媳妇儿在家里哭的不行,就怕惹恼了贵人,回不来了。”
隔壁桌上一个失魂落魄般的小年轻听见这话,苦笑的跟着说了一句:
“没错,我师傅也被请去了,现在也没回来呢,我这去了府衙才知道,好多大夫都在呢,一个都没放出来,只打听到,是公主的儿子被害了,挺严重的……”
这话一出,竖着耳朵听八卦的人群,瞬间传递了一个火热八卦的眼神。
有人感慨:“看来是真的,就不知道能不能救的过来了。”
“咱们大夫能不能回来啊?回来也好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时界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饭,擦了擦嘴,抬步回了私塾,路过府衙的时候,看了一眼,眼神幽暗深远。
私塾里书声朗朗,时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