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婆娑,鸟鸣山涧。
一个轻声哄,一个娇娇的喊疼。
两人之间缠绕着谁都插不进去的情意,绵绵如流水,密密如罗网。
直到上了药,包上了干净的手绢,时界方才大喘了口气,简单的清创包扎,简直比上山打猎还要艰难。
他此刻满脑门都是汗,后背都湿透了。
看着哭的颤颤巍巍,梨花带雨的云笙,黑白分明的瞳孔带着微微的红,给她平添了往日没有的一抹艳色,撩人心怀,那种酥麻感再次席卷了全身。
时界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他居然和云笙靠的那么近!
还哄她?
还碰了她?
还……
“轰”的一声,壮硕如山般的身躯瞬间从头红到了脚指头。
他兔子一般矫健的向后退了好几大步,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惊得云笙眼泪都挂在眼睫,欲坠不坠,颤颤巍巍的可怜极了。
面对对方的疑惑,时界黯沉了片刻,垂下眼,并不看她,只是闷声闷气的说道,“你受伤了,去树下坐着,这活我帮你干了。”
干巴巴的声音,带着疏离,以及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哪还有刚刚的焦急担心劝哄。
云笙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她自小长得好,谁都捧着她,顺着她,喜欢她,哪受过这样的冷脸,何况这还是来自于一贯以自己为中心的时界。
明知道,时界是因为什么才避着自己,云笙还是不高兴了。
她娇娇的扬起小脸,笔挺的小鼻子一皱,樱桃般的嘴唇不自禁的微嘟,“哼,我才不要你帮忙!我自己干!”
语气骄横,带着喜人的小脾气。
时界忍不住笑了,黯沉的眼睛里都带了几点星光,给他俊逸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软和明朗。
云笙更气了,她赌气上前几步就要拿时界带来的工具。
见云笙真的要上手自己干,时界抹了把脸,上扬着嘴角,上手就将自己的工具夺了过来,背过身去闷头锄起了草。
云笙火气更旺,刚哭过的水瞳带着灼灼的火光:“那我就自己拔草!”
等手再次伤了,看你靠不靠近我!看你心不心疼!
时界叹了口气,她怎么就不能乖乖的听话呢?
还未蹲下去,细瘦的胳膊就被坚固的大掌拉起,滚烫的热意顺着肌肤的相触传来,烫的惊人,偏又熨熨帖帖。
时界将人拉到了树底下,皱着眉看了一圈周围,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平整的铺在地上,然后双手一架,将炸着毛的磨人小东西按坐在了衣服上。
瘦削凌厉的脸上,幽深的眼底带着认真和祈求,“你坐在这里,等我做完好不好?”
云笙嘟着嘴唇看去,撞进了那双灼热的眼底,男人脖颈修长,喉结滚动,汗珠顺着古铜色的肌肤划入鼓鼓的胸膛,扑面而来的成熟男人的气息,笼罩包裹了她整个人。
她被熏得晕晕乎乎,原本的倔强和小脾气都被对方安抚的平平顺顺,全身上下无端的升起一股燥热,她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乖得让人心颤。
只要她的阿界愿意靠近她,她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时界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这样的姿势,能让他仔细的看清云笙水雾朦胧的眼睛和樱桃般亮泽的唇。
他脑中充斥着不可说的画面,喉结的急速滚动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心里。
他必须用尽全身的自制力,才能压抑住此刻想要疯狂掠夺的心思。
他想……
不!他不能想!
时界猛地直起身,迈着仓促的步子,往地头走,那矫健有力的身姿,落在云笙的眼里,让她的心充满了安全感。
云笙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许是刚刚憋屈的灼热太过于惊人,男人只能将自己的一腔力气发泄在田间地头。
那一锤一下,力道惊人,带起的土块泛着泥土的腥味。
还在努力和杂草奋斗的朱青等人都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时界旋风般的向前,不过一会儿,属于云笙的位置,就快干完了???
嗯嗯???
干完了???
朱青低下头去,脸色复杂,微微叹息,专心干自己的活再没有理会别的。
韩丽丽嘲讽的看了一眼身后纳凉的云笙,声音带着尖酸:“呵,这就给自己找好免费劳动力了?可真是个傻子!”
这声傻子说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赵刚早就被折磨的不行了,他哪受过这罪,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拿过最重的东西还是给他妈端了碗水。
现在看着手心的红肿和血痕,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仰起头,看着时界的背影,想到当初路上遇到的情景,心思动了动。
当初,这位时同志也是善心给自己指了路是不是?
那,这善心现在能给云笙同志用,那能不能也发点到自己的身上呢?
选择性忽略了当初时界将他丢下的画面,实在是忍不住的赵刚,腆着脸迎上了干完活扛着锄头的时界。
“时同志,能帮帮我吗?我就这点活儿,依照你的速度很快就能干完的,你是个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