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收紧,沉默不语。
云倾城绯唇沁着漫不经心的笑,“要是后者,我也可以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要是季总想看的话。”
“云、倾、城。”紧抿的唇瓣轻启,一字一顿,充满了警告。
云倾城像是没听到,缓慢的声音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毕,转身大步离开,没有一丝的眷恋与不舍。
季辞礼站在满是积雪的院子里,看着她纤细又决绝的身影,拿着外套的手无声无息的攥紧成拳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早开走消失在视线里,他浑身也被冻的僵硬没有一点温度这才转身进屋。
周晏殊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既然定了亲就不要再招惹人家了。”
季辞礼捏着温热的杯子,掀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女人了?”
“善意提醒。”周晏殊感知他语气里的不爽,语气平静如水,“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
越是相爱越是伤害彼此。
季辞礼不屑的轻哼一声,“我们跟你们,不一样!”
周晏殊没有辩解,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茶,让冰冷的胃慢慢温暖起来。
季辞礼往后靠感觉压到什么,转身就看到椅背上搭着白色围巾还弥散着淡淡的玫瑰香,紧紧捏在手中再也没有放开过。
自从温竹瑶劝顾沉岸
下山,他就没有再踏进过温竹瑶的屋子。
一日三餐,包括三次喝的药都是眠眠送进来的。
温竹瑶知道他是刻意躲避自己,刻意到连眠眠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能察觉到。
“瑶瑶姐,你和顾沉岸是不是吵架啦?”
温竹瑶眼神闪烁,没什么底气道:“没,没有……”
“顾沉岸都好几天没进来看你了,你们肯定吵架了。”眠眠言之凿凿,那家伙最近脸色臭的自己好像欠他八百万一样。
要说他们没吵架,鬼信呢!
温竹瑶沉默一会儿,“眠眠,你觉得顾沉岸对我怎么样?”
“很好啊。”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是……朋友的那种好吗?”
“怎么可能!”眠眠脱口而出道:“顾沉岸喜欢你啊,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好吧。”
温竹瑶:“……”
所以,一直以来是我瞎了!
眠眠见她神色不对,小心翼翼道:“瑶瑶姐,你不会一直不知道顾沉岸喜欢你吧?”
“我一直拿他当好朋友!”
“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纯友谊!”眠眠一脸这个我懂的样子,信誓旦旦道:“一男一女能做好朋友,要么有一方必有所图,要么就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暧昧,哪有那么多纯友谊!”
温竹瑶失笑,“说的好像你谈过恋爱一样。”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眠眠不以为然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竹瑶没有反驳,浓翘的睫毛微微一颤,也是病急乱投医,问一个母胎单身狗,“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唔……”眠眠想了想,问:“他跟你表白了吗?”
温竹瑶摇了摇头,不但没有,还叫自己少自作多情!
她也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以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呀!”
“就这样?”温竹瑶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问她,但不问她这山上也没别人了。
总不能去问不悟大师吧!
“就这样啊!你没听说过吗?”眠眠一本正经跟她分析,“大大方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是爱情!他没表白,你就当不知道,照样当他是朋友!总不能因
为他喜欢你就剥夺他跟你做朋友的权利吧!”
“可是——”眠眠垂眸,神色有些复杂和矛盾挣扎,“我怕亏欠他太多,将来还不完。”
“可是人与人之间不就是相互亏欠,因为有这些亏欠,我们才有了联系和羁绊啊。”
温竹瑶细细琢磨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想到啊,我们一向粗枝大叶的眠眠原来是大智若愚。”
眠眠仰起头笑的那叫一个骄傲,将剥好的榛子都递给她,“我一直都觉得我挺聪明的呀!”
温竹瑶看了一眼她满掌心的榛子,“我不吃,你吃吧。帮我把外套拿过来。”
眠眠将榛子放进口袋里,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瑶瑶姐,你要出去啊?”
“在房子里憋太久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可是——”
眠眠有些犹豫,她肯定的语气道:“没关系,我问过大师了,我现在状况好转,可以出去走走了。”
只是顾沉岸一直担心她会出血,执意不让她出门。
眠眠帮她把衣服的拉链拉好,不放心的跟在她的身边。
温竹瑶每一步都走的很慢,看着积雪融化的山头,除了铺了石头的地方,其他一片泥泞。
旁边的小屋袅袅炊烟,是顾沉岸在做晚饭。
他那么大一个高个子弯腰屈伸在小厨房里给他们做一日三餐,温竹瑶的心里忽然就涌上了一股酸楚……
哪怕是生气,顾沉岸也未曾有一分苛待自己,自己实在不应该跟他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