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作甚!” 嫪毐笑着拱手:“臣下不知吕相所言何意。” “臣下身为南宫宦丞,自当为王太后分忧。” “如今王太后被谣言困扰,臣下怎能不上禀此事,求王上为王太后解忧?” 吕不韦迫近一步,双眼紧紧的盯着嫪毐,低声开口:“本相知道,这谣言乃是你传出来的。” “你难道不知这谣言对王太后有多大的伤害吗?” “你究竟意欲何为!” 嫪毐也抬起头,玩味的看着吕不韦:“吕相,现在为王太后考虑,是不是有点晚了?” “这是王太后的意思,还请吕相配合。” 吕不韦当即驳斥:“不可能!” “赵姬疯了,你也疯了不成?” 嫪毐也迫近一步,鼻尖近乎要贴住吕不韦的鼻尖,低声威胁:“相邦也不想伱与王太后私通之事被王上所知吧?” 吕不韦双眼之中尽是冷然:“你在威胁本相?” 嫪毐笑了笑:“不敢。” “但您也知道,王太后心性烂漫,无所顾忌,没人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说出什么话。” “今次过后,臣下便意欲带王太后往雍城定居,再不干扰相邦和王上。” 吕不韦微微皱眉:“这与你传谣有何干系?” 嫪毐没有正面承认,只是给出了自己的需求: “长安君反叛,微臣以主将之身出战,得军功而回,封侯爵,以雍城为封地。” 吕不韦断声拒绝:“不可能,雍城乃秦王室宗祠所在,怎么可能分封出去!” 嫪毐退了一步:“最低一郡之地,若是再少,那相邦便亲与王太后商议吧。” 吕不韦沉吟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拿到封地之后立刻离开咸阳城,再也不许回来。” “再让王太后手书一封,允许王上尽快加冠!” 嫪毐欣然拱手:“唯!” 又与嫪毐商定了细节,吕不韦轻声一叹,等在了御书房后门。 一个时辰后,吕不韦终于看到嬴政乘车而回,当即拱手:“拜见王上!” 嬴政迈步下车,扶起了吕不韦:“仲父多礼。” “里面请。” 重新在御书房坐定,吕不韦拱手一礼:“关于方才嫪毐所言之谣言,臣已经有所了解。” 嬴政正坐于软榻之上,认真的看着吕不韦:“愿闻其详。” 吕不韦诚恳的看向嬴政:“谣言乃是长安君所传!” “长安君传播谣言是为谋反,请发兵灭之!” 嬴政沉默许久后,突然一笑:“是王弟吗?” “寡人初听这谣言时还以为这谣言是相邦所传呢。” “毕竟相邦乃寡人仲父,且相邦对寡人确实如父一般。” 吕不韦心中发苦,对着嬴政轰然下拜:“臣,不敢!” “亦请王上莫要再说这等诛心之言!” “臣,万死难辞其罪,更愧对先王在天之灵!” 嬴政淡淡的看着吕不韦:“仲父不敢吗?” “为杀王弟,仲父已无所不用其极,还有何不敢!” 吕不韦赶忙解释:“此非臣所为!” 嬴政平淡的开口:“嫪毐乃是得仲父举荐而入宫。” 按照大秦的官场制度,吕不韦是嫪毐的举荐人,二人之间有着极其紧密的关系。 现在嫪毐的官职又不高,嫪毐做事,吕不韦又怎能不知呢? 可是吕不韦根本无法解释个中缘由! 沉默半晌后,吕不韦只能直指核心:“王太后言称,只要大王允了此事,王太后便移架雍城,于雍城等待大王加冠!” 嬴政心脏一跳:“母后允许寡人加冠了?!” 加冠,是嬴政一直以来的期望。 不加冠,嬴政在法统和大义上就都没有实际权力。 即便嬴政已经有了充足的能力、才干和人手,各方势力依旧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视作傀儡。 因为他还是個孩子! 两年前嬴政就令心腹在朝堂上替他提议加冠,却被赵姬一句‘他还是个孩子’给堵了回去。 现在,赵姬终于同意了吗?! 吕不韦点了点头:“只要王上宣布长安君谋反,并指派嫪毐为主将,率军平乱,以侯爵之位赏之。” “王太后即刻便会下令准大王加冠,并移架雍城。” 嬴政心中的热切被瞬间浇灭,双眼定定的看着吕不韦,眸光中满是不解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