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幅画的一瞬间,再次把于初带回到那段黑暗的岁月之中。 自从养母去世之后,于焕之就把妻子的死归结在于初身上,认定了自己的爱妻就是因于初的“不懂事”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从此以后,于焕之就对于初不闻不问,没过多久于焕之就从外面领来一个女人和一个5岁大的儿子。 继母登堂入室后,于焕之便更加把心思放在了事业上,对她这个当时只有六七岁的女儿漠不关心,将家里全权交给了继母。 在这个家里,继母成了最高掌权者,对于初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毫不怜惜,非打即骂,拿她当丫鬟使唤。 后来,小于初开始有了叛逆心理。 尽管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她还是学会了如何打架、逃课、和一群男孩子疯玩,俨然成了一个街头小霸王,孩子王。 这样一来,就更加引得继母的反感,对小于初的虐待变本加厉。 为了保护自己,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养成了于初的张扬肆意,坚韧独立的性格。 直到有一次,继母破天荒对她说要带他们去游乐场玩,就算她再怎么伪装自己,也始终是小孩子心性,一听说要去游乐场玩,把她高兴坏了。 可是,母子三人没过多久,继母就借口说带弟弟去给她买棉花糖,让她在这里乖乖等,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眼看游乐场的人越来越少,天色越来越暗,小于初才开始害怕、恐慌和无助的大声还叫,直到遇到那个穿着白衬衫,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用稚嫩的嗓音问她:“你是迷路了吗?我带你回家吧。” 那一句“我带你回家吧。”成为于初此生所追逐的,唯一的,一束光。 于初看着那幅画,眼眶有些发热,声音有些发颤的问:“你给我看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想知道,慕白之为什么会画这幅画吗?”叶冉收起手机。 她又重新坐回身后的椅子上,脸上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浅笑。 于初盯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知道些什么?” 叶冉不紧不慢的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知道什么。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追逐了慕瑾寒那么多年,不就是因为当年他救过你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多年了,慕瑾寒对于那件事只字未提,哪怕是你多次试探,也始终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说着,叶冉耸耸肩,继续说道:“但是,如果要是一件令人极其印象深刻的事情,不管是过去了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我想,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忘不掉,就像你一样。” “也许,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于初想要反驳,却换来了叶冉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哈哈哈哈哈……于初啊于初,你也未免太蠢了!我都能梳理明白的事情,我就不信你不明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在自欺欺人。哈哈哈哈……” 是啊,于初自己也很清楚,她宁愿相信慕瑾寒对那件事已经全然忘记,只有自己在一厢情愿地坚守着那个承诺。 “小哥哥,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长大了就来找你,报答你的。” 这个承诺,她坚守了整整十六年,如果忽然有一天,有个人跑过来告诉你,你所坚守的东西,是错的,到那时,又该如何呢? 于初端起咖啡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她用喝咖啡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只不过,于初的这些细微的变化,并没有瞒过叶冉的眼睛。 她看着于初的沉默,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弧度:“你难道就不想问清楚吗?” 于初佯装镇定地放下咖啡杯,拿起包包站起身就要离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于初!” 还没等于初走出去几步,身后的叶冉叫住她。 于初站在原地,背对着叶冉,高跟鞋在比较安静的咖啡馆里踩出极富节奏的哒哒声,在与于初擦肩而过时,叶冉凑近于初耳畔,压低声音,以一种蔑视的语气说道:“我等着你来杀我。”说完,她还拍了拍于初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率先离开。 此刻的于初,满脑子想的都是,慕白之为什么要画游乐场的画? 这真的是巧合吗? 于初一边朝着咖啡店外走去,一边打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好像一直在等待她的那通电话:“喂,是我。” 电话那头,慕瑾寒显得格外沉稳:“我知道。” “慕瑾寒,